(这一章我写的很长,算是对前两天的补偿吧,各位读者大大看到了方不方便吐个槽给我点动力?(手动滑稽x无穷))
过了一会儿那只重获自由的金丝雀停止了在男子头上方胡乱的盘旋,最终缓缓地落在了他的肩头,轻轻地用那细小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,欢快的不停歌唱着,那动听的鸣叫仿佛是在庆祝这自由的一刻。
鸟儿的举动仿佛是在感谢面前把它救出牢笼的恩人一般,表现十分亲昵,对面前这个陌生的人类显得一点都不害怕······
【去吧,回到那片属于你的天空,翱翔于没有界限的世界,你的翅膀,不会再有束缚了。】男子微笑着将手掌放到自己的肩旁,鸟儿小跳着蹦到了他的手背上,随后他将手臂慢慢向上扬起,金丝雀也随之高飞向不断滴落雨点的灰色天空。
我呆呆的望着越飞越高的金丝雀,看着它自由翱翔于天际的洒脱姿态,我不由得有些入神,直到它的影子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之中,我也久久的盯着那个方向,不知该怎样收回目光。
这就是自由的感受吗···它跟被母亲关在笼子里时完全是不同的样子呢···
【没有风雨,没有威胁,只是偏安此地便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,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自由这种笼统的概念而已,这世上大部分人都做出了这样的选择,更何况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思想的动物。】
【都说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在这里它绝对可以过上同类之中最优渥的生活······】
【可现在看来,那些所谓的古代圣贤说的也不完全对,不是每一只鸟儿都愿意被永远的束缚在笼子之中,麻木的接受这一眼就能望穿未来的安逸生活,我说的对吗?】
男子目送金丝雀彻底消失在天空之后,转过头平静的看着我,眼中带着引人深思的隐意。
他刚刚说的话,应该不仅仅是在指那只获得自由的金丝雀吧······
“但现在的天空很黑,没有一点光亮,它在黑暗之中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吗?”我收回了目光,也转过身子与男子对视,轻声的询问着我心中的疑惑。
又或许仅仅是在寻求着能让自己安心的理由······
【方向什么的,根本就不重要了吧,既然已经飞上了天空,那么早晚会在尽情翱翔的过程中看见光亮,找到属于自己的终点。】
【世上最值得期待的事情,就是寻找未知的过程了,相对的结果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吧。】
“你可真是个怪人···”我小声的说道。
【嗯?】男子一愣,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。
“如果最终得到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,那么中间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费了吗?”
【小小年纪你就···算了,这一点你跟你司徒那家伙真是一模一样···】男子单手扶着额头显得有些无奈。
我睁大眼睛盯着他,等待着他给我答案。
【这两者到底哪个更重要,需要你自己来考量了,毕竟我既不是哲学家也不是辩论家,因此我也无法给予你正确的答案,你未来应该会自己找到解答】
【比起这个,只剩下两分钟了,决定好了吗?】男子仰望着还在下着绵绵细雨的天空,淡淡问道。
“······”我没有回答他,此刻我的思想陷入了激烈的挣扎当中,一方面是母亲长期带来的精神束缚,另一方面是对彼岸未知美好的向往,即便等待我的并不是我心中所想的,但是现在,我究竟该如何抉择呢?
跟外人眼中那个冷静果断的欧阳大小姐不一样,现在看来,其实我是一个很优柔寡断的人吧,一直逃避做重要的选择,做可能会承担风险的选择。
只是因为,之前的我无论是哪方面都没有选择的权利,也从未真正做过一次选择。
男子见到我犹豫不决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,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边等待着我做出选择。
明明只要说出来不甘于现状,想要反抗母亲的安排不就可以了吗?
明明只要对自己坦率一些不就可以了吗?
明明只要说出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不就可以了吗?
···········
仅剩的不到两分钟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,而我却仍然如同在身处迷雾之中,能依稀看见光,却始终不明确它来自何方。
而他却始终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旁,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,好像早已知晓答案一般。
就在此时,耳边突然再度传来金丝雀悦耳的鸣叫,我抬起头发现它不知为何又飞了回来,在别墅的上空不断地盘旋,张扬着金色的翅膀自由的翱翔。
它此刻的身姿是那么的优雅,行动是那么的矫健······
【就连它也在为某人加油呢,真是一只可爱的鸟儿啊。】男子望着金丝雀盘旋的身姿,自言自语道。
我不由张大了嘴唇,呆呆的望着天空,内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所触碰,好像解开了什么一直被锁住的东西。
【只剩一分钟了,你还没有······】过了一会儿,男子开口提醒着我。
“我决定了,我不想一直按照母亲的剧本走下去。”可这一次我打断了他,坚定的回应道。
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有了方向,即便很模糊,但我隐隐约约在这条被安排好的康庄大道上看见了一条泥泞的,不知通往何方的分支小路。
或许有时候,是否能做出选择是需要一个契机的,而已经飞走的鸟儿再度飞回来,是不是命运送我的小礼物呢?
天空中的鸟儿仿佛也听到了我的回答,长鸣一声后再度飞向了远方,灰色的天空掩盖了它的行踪,它应该是彻底离开,去追寻自己的方向了吧。
【呵,这一次倒是回答的很干脆嘛。】男子笑着打趣我,随后又说道:【但因为之前你太磨蹭的缘故,剩下的时间已寥寥无几,说起来有时候这玩意儿还真是不够用呢,不过,现在勉强能让我在最后跟你说几句。】
【现在的你牺牲了同龄人该有的童年,却获得了他人都没有的才华与成长,事物往往没有完美,有得到就注定有失去,就跟另一个家伙一样。】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黯淡,声音也有些低沉,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恢复了正常的样子。
不过他刚刚所说的“另一个家伙”我很在意,我明显的感受到了他情绪的波动,而且是失落的负面情绪。
但我并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,他便继续说道:【因此你不必为已经消逝的过去而缅怀,你已经获得了命运等价的补偿,尽管这可能并不是你所想要的,但这本就是一场强制的交易。】
【可总有些东西是怎样都不可以拿出去交换的,即便在其余所有人眼中交换都是只赚不赔的最佳选择,但我想让你知道,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司徒想的那样,都是可以用作换取更大收益的筹码,你的未来应该由自己执笔。】
【而我,会为你争取一个机会,就当是最后送你的礼物吧。】男子笑着看了一眼别墅的方向。
我转过头去,发现父亲正站在别墅门外的走廊上静静地看着我们,英俊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。
【你该离开了。】父亲对着我身旁的男子冷冷说道。
【能不能再给我三分钟,还有些话没跟这小丫头说完。】男子环抱双手笑着对父亲问道,不过听他的语气不像是请求,而像是要求。
【不行,半小时是你自己说的。】父亲毫不犹豫的冷声拒绝了他。
【你也知道,我偶尔喜欢耍赖,不按规矩办事儿也是经常性的,所以,我再说一次,我还要三分钟。】他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,可眼神却异常的认真。
【你···】父亲皱起了眉,表情显得不太好看,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过了一会儿父亲舒展了眉头,轻轻叹息一声说道:【你还是跟过去一样······】
【但这么多年不见,你却变得更让人讨厌了。】男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表情略显复杂,好似在缅怀,好似在追忆。
【三分钟,不会再多了。】父亲听完之后没有多做纠缠,果断的转身回到了别墅内部。
“你所说的机会是指?”在父亲离开后,我连忙询问道。
【这个嘛···暂时保密。】男子不顾我有些急切的疑问,坏笑一下冲我眨了眨眼睛,他的行为完全不像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,反倒像个孩子。
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你。】
“什么事?”
【在前进的路上试着寻找同伴。】
“同伴?”
【对,就像过去我跟你父亲那样。】他说完还朝着父亲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【一个人的能力终归有限,自己本身也一定会有缺陷,不管你多么优秀,这些都是必然存在的。有的时候他们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带给你惊喜。】
“什么叫做···同伴?”我稍稍迟疑了一下,默默地问道。
【就是朋友的意思啊,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朋友······】男子面带无语之色。
“······”我望着他没有说话。
什么叫做朋友?怎么样才算是朋友?那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?
【唉,你还真是个问题儿童,跟你父亲一个样子,连这一点都撞上了···】
【该怎么和你说呢,举个例子,朋友就是在你无力挣脱牢笼之时愿意来拯救你的人吧。】男子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对我说道。
【就如同那只被我放跑的鸟儿一样,虽然它自己怎样也无法冲破钢铁制成的鸟笼,可我却从外部为它创造了通往自由的出路,引喻到人身上大概就是同伴之间的关系了。】
“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你那个样子的。”
我又想起了他两根手指将鸟笼栏杆弯曲的场景,虽然家族中的保镖也不乏能做到此事的人,但他当时那轻描淡写的姿态着实令我惊讶。
【所以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同伴的,不是吗?】
【像那只鸟儿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有千千万万,可它的坚持和偏执吸引了我,所以我击破了笼子,给了它想要的自由。】
【你也如此,只要你愿意在自己的选择的道路上坚持前行,不管前方是否未知,是否黑暗···】
【一定会有愿意理解你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中,打破束缚你的牢笼,带你去看无际的天空。】
“会有那样的人吗?”尽管抱着怀疑的态度,可我的心中开始有了期待,期待这那个人的出现。
【这一次,我为你打包票,一定会有这样一个人的!】男子的话中带着强烈的自信。
“那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?有什么特征吗?”我又问道。
【小丫头你这个问题······有些难为人了吧······】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:【我又不是预言家,哪里能知道那么多啊。】
“那我又该如何寻找呢···”我将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,心底有些淡淡的失落。
【虽然无法详细的跟你解释清楚,但牢笼就像是规则,而钥匙掌握在控制牢笼的人手上,大部分人麻木的观望着笼中的人···】
【可总有极小部分的人,他们不去费力的寻找钥匙,而是从外部破坏牢笼,打破那被所有人认同的规则,而只有成功的人才能被称作勇士,他们大多是不是疯子就是傻子,毕竟正常人有几个愿意去触碰规则的禁壁呢?】
“疯子···傻子?”我疑惑地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。
【时间快到了,我也只能说这么多,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。】
“你现在···就要走了吗?”不知为何,我感到了难过,不想他这么快就离开。
【是啊,耍赖的招数不能再用第二次了。】男子微微一笑,正对我弯下腰,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脑袋。
【加油,漂亮的小公主!】
我咬着嘴唇有些说不出话,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裙摆,顿时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了起来。
【别哭哦,抬头看,太阳出来了。】男子用手指了指原本灰暗的天空。
我抬头望去,只见到一缕金黄的微光猛然突破黑色的云层,随后那束温暖的阳光便照耀在了我们两个的脸上,驱散了之前冰冷雨点带来的寒意。
【真好,就连天空也在为你喝彩呢。】
越来越多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向了大地,不久之后便彻底的将灰暗的天空照亮,也照亮了我内心封闭的黑暗世界。
阳光下,那温馨的一幕清晰的定格在我的记忆中,从未忘记···从未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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